看著目光炯炯的方震，程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。雖然他沒有見過方震的小青梅，但是程方敢肯定，他的小青梅一定不會再嫁給他的。

“你說你要做了大將軍回去娶她，人家有答應嗎？”不想讓方震回去失望，程方決定先跟他預防一下。

然後就看見方震很明顯楞怔了，顯然是沒想過這種情況。

“不過也有可能還在等你，畢竟你人還是不錯的，你們兩個從小就認識，感情還是有的。”瞧見方震臉上的消沈，程方又趕緊安慰他。說完卻想抽自己兩耳瓜子，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又何必給對方沒有的希望呢。

“嗯，小晴是個很好的姑娘，如果真的有適合她的人出現，也是很好的。”方震自己開口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程方嚇了一跳。

“你不是想娶那個姑娘嗎，這就放棄了？”

“是我們方家負了她們慕家，其實我也沒有臉面回去見她，只是我不想放棄而已。我覺得只要我努力，事情總會有挽回的餘地的。可是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過了，估計連我是生是死家裏都不知道，我又何必耽誤人家，說到底只是因為我自己不想放棄。”

“沒想到你還能想得這麽明白，倒是我小看你了。”程方從小在京城長大，雖然自己的出身一般，可是接觸的都是天之驕子，還是跟楊坤一起長大的，在身份不及自己的人眼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，也養成了驕縱的性子。

這也是他爹同意他來邊關的原因之一，年少輕狂總是要經過磨礪才能長大的，可在這裏他也沒吃過多少苦，反而混得風生水起。在邊關沒幾個比他更厲害，既讀過書也會武功，一直都是被人捧著的，也總覺得大家應該捧著他。

可是今日聽了方震的話，程方才覺得他以前真是太小家子氣了，竟然連一個普通農戶出身的男兒都比不上。

“要我肯定搶也搶回來。”果然是世家子的作風。

方震搖頭，“小晴是個好姑娘，是我不好。”

“不說這個了，你這麽厲害，一定能成為大將軍的，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回去，讓所有人都羨慕你，說不定你那小青梅就是其中一個呢！”

“要真是這樣的話，我一定先給爹娘買棟大房子，讓他們從村子裏搬出來。”方震滿腔雄心壯志。

“出息！”程方撇嘴，才剛誇完又變回以前了，就不能再有點出息了。

“我來當兵就是為了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，有什麽不對嗎！”方震好脾氣也是有限制的，被程方一直打擊也會覺得生氣。

“我有說錯嗎，你說你身為一名士兵不想著報效國家，天天就想這些兒女情長的，有什麽用處。”程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，把自家老爹經常教訓自己的話拿出來教訓方震。

“可是家裏養我到這麽大，難道我不應該照顧他們嗎，你知道什麽。”方震仰著脖子反駁。

“臭小子，我是為你著想，你這什麽態度。”

“我不稀罕！”

“是不是想打架？”程方擼起袖子，這個家夥真是太氣人了。

“打就打，誰怕誰。”方震從床上一躍而起。

“看來你們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，現在還能打起來，還想再受一次軍法處置？”彌生端著酒菜進來，看見兩個人坐在床上互相瞪著對方，面紅脖子粗的，隨時都能打起來。

兩人看見彌生進來，趕緊都趴好。

“放心，今日我不會告狀的，這是將軍命我送來的，你們兩個還不能喝酒，所以這裏面是水。”彌生搬了一張桌子放到兩人中間，把帶來的酒菜一一擺好。

不是什麽大魚大肉，素菜反而多一點，唯一的葷菜還是一小碟的烤羊肉。

雖然少了點，可也是肉啊，程方跟方震都吞了一口口水，兩個都是大男人，自然更愛吃肉，第一個下手的就是烤羊肉。

“幾天沒吃到肉了，味道真好。”程方使勁嚼著嘴裏的羊肉，一臉滿足。擡起頭，對面的方震腮幫子鼓鼓的，嘴巴都張不開了，手上的筷子已經又伸到了碟子裏去。

“餵，你一個人要吃多少啊，少吃點。”程方氣的一筷子打掉方震的手。

方震嘴裏裝滿了東西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只能瞪著程方。

“你是豬啊，吃這麽多。”程方很生氣，去夾烤羊肉。

方震也效仿剛剛程方對他做的事，打了程方的筷子，程方怎麽可能讓他成功，兩人直接在桌子上大了起來。

“身上有傷還是安分一點吧，過兩天就會出征東陵了，你們要是不想去盡可以在這裏躺著。”彌生沒什麽表情的說道。

果然，彌生的話讓兩人不僅停下了動作，還同時瞪向彌生，異口同聲，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
“其實將軍早就制定好了計劃，只不過一直都在等朝廷的兵器送來，現在東西已到，當然要立刻進攻了，難不成還留在這裏過年。”

“可是也不用這麽快吧？”程方很著急，更是悔不當初。

“你們不是一直都覺得太慢了？”彌生挑眉。

“我……”程方這下是有話都說不出了。

“攻打東陵算我一個。”方震沒有廢話。

彌生瞅了方震一眼，“你能下床？”

“明日就可以恢覆正常訓練了，一定不會耽誤行軍速度。”

“還有我。”程方可不想被方震給比下去。

“這個我做不了主，你們還是明日自己去跟少主說吧。”彌生站起身，“你們先好好休息吧，身體不養好，什麽都是白說。”

程方與方震對視一眼，加快了吃飯的速度，他們要趕緊吃飯趕緊休息，快點恢覆。

雖然前一天鬧得很晚，但第二天赫連昊還是很早就起來督促大家操練，而他也在場上看見了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。

“你們已經恢覆了？”赫連昊讓彌生把程方跟方震從隊伍中拎了出來，這兩人簡直就是胡鬧。

“是的！”兩人異口同聲，從沒有過的默契。

“那也回去，這裏並不缺你們兩個。”赫連昊從不手下留情，但是也不會讓手下的士兵去冒險。

“赫連將軍，我們都是西陵的士兵，理應上戰場的。”方震的聲音很大，也十分堅定。

“可是你們身上還有傷。”赫連昊冷著臉。

“已經好了。”方震心急口快。

“我不需要不能保護自己安全的人。”

“將軍放心，我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。”方震並沒有被赫連昊的冷臉凍住。

程方的反應速度明顯更快，“是不是只要正要我們兩個不會拖累大家，將軍就會答應讓我們重返戰場？”
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赫連昊目光淡然。

“我願意接受將軍的試煉。”程方向前一步。

“還有我。”方震緊隨其後。

“我們是將士，在戰場上馬革裹屍也是我們的榮幸，請將軍不要讓我留在後方，我相信我的實力。”

“既然你們這麽有自信，我給你們一個機會。”赫連昊眼中精光一閃，“只要你們能闖過三關，我就讓你們上戰場。”

“謝將軍。”

“不用謝，如果你們輸了，可能一個月都爬不起來。”赫連昊轉身，留下兩人面面相覷。

很快他們就明白赫連昊話裏的意思了，因為赫連昊真的給他們準備了試煉關卡，兩人一定要一起通過三關才能上戰場。因為打架而被禁止上戰場，這種事傳出去他們都不用做人了，尤其是程方，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。

題目是陸青親自出的，第一關是考驗二人的騎射，考慮到兩人現在還有傷，陸青非常好心的允許兩人不用騎馬，只要射中靶心就可以了。

不過這個靶子不是一般的靶子，而是用人充當的活靶子。

程方面無表情的站在場中央，東陵雖然比西陵的氣候要涼爽一些，可現在還是夏天，他們還穿著厚實的盔甲，背上的傷口被堅硬的盔甲刮過，疼的程方走路都有限變了，可他還是強忍著走了過去。然後，當著眾目睽睽之下，把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頂在頭上。

士兵一陣無語，這是什麽比賽方式。但是接下來他們就知道了，因為方震手持弓箭也走了過來。

“我聽說你的箭法百步穿楊，是軍營裏最厲害的神箭手，也不為難你，你就站在這裏射箭吧，只要你能命中程方頭頂的蘋果第一關就算你們贏。”陸青站在離程方百裏之外的地方盯著方震。

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，這麽遠的距離要命中那麽小的蘋果，這也太為難人了吧！看著方震一臉緊張，大家都覺得方震完成不了這個任務。赫連昊與其他幾位將領則是站在臺上觀望著下面的動靜。

“赫連將軍，要不然不要讓他們比了吧，方震的箭法是很好，可是他的身上還有傷，對他的實力會有影響的。”站在赫連昊左邊的中年男人一臉緊張。

原本他是這裏的將領，可是對戰東陵的戰爭中他領導無能，現在已經被剝奪了帥印，作為赫連昊的偏將協助他。

方震跟程方都是他看好的手下，尤其是方震這個人，踏實、無畏，而且他還是一個神箭手，這可是難得一遇的人才，他可不想失去。要是今日方震失手的話，丟的可不只一條人命，以方震的性子以後怕是再難拿起弓箭了，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心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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